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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一夜后，巴渝朝天门码头远远在望。
林凡他们都整好行李来到船头。
高为民遥望此间还很显眼解放碑，道：“几十年没来了，陪都还是那么气势非凡。”
“是啊。”牛尔也感叹附和。
林凡白了眼，道：“别看现在沦为普通城市，再过三年它又是直辖市，万县也在其中。”
高为民两人豁然转头。
“乡间野夫也敢妄论国家政策。”边上有个青年冷哼。
林凡瞟了眼，面色有点不自然。
缘分还真是奇妙，竟又遇到那个高傲如公鸡的男人了。
“齐论，你还是那么有趣。”他像是老朋友一样的口气。
“我跟你很熟吗？”
“现在不熟，以后会是。”林凡不生气，微笑道：“我叫林凡，记住了。”
欢迎来到巴渝，下船的乘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，在船务员的引导下有序下船……
驾驶舱外大喇叭传来甜美的广播。
林凡招呼高为民几人下船。
虽广播说有序，但人们争先恐后，码头上人来人往，很快林凡他们便随着人海消失了。
“齐论，你认识他吗？”还在原地的齐论身边，有个女同伴问道。
齐论冷哼道：“我会认识一个村野乡夫？”
“可他看你的眼神很有意思。”女人说道。
“别说他了。”齐论有点烦躁。
他嘴上看不起林凡，但刚眼神接触时，感受到缺失也嫉妒的那种大丈夫顶天立地的自信。
人海里，高为民两人也发出一样疑惑。
“一个很有意思的对手，我们都恨不得给对方买骨灰盒，但又舍不得。”林凡回望轮船道：“他现在应该在为自己初创事业奔走，找从小嫌弃自己的父亲拉投资。”
“又是个家庭有缺的孩子？”高为民惊呼。
“餐米油盐能熬死多少家庭，所以世间美满总归是少数，很庆幸我是其中之一，我爸妈爱彼此胜过我这个独子。”林凡说道最后有点怨气。
哈哈……
高为民、牛尔大笑，他们就喜欢看到林凡孩子气的一面，不然总觉得割裂，毕竟之前他们眼中，林凡还是那个精力旺盛，到处捣蛋的小屁孩。
林凡扫两人一阳冷哼，转头过去看着永元，道：“抬起头来，这里是你的地盘，你得带我好好耍。”
“喔，钱我来付，太多了，没地方花。”林凡补充道。
高为民两人可知道，林凡未来要做到的事，资金是海量的，每一分都很珍贵，哪有没地方花的道理，但也明白林凡的心思没戳破。
高为民还帮忙安抚道：“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，但可以选择成为什么人。”
“总觉得我被骂了。”牛尔瘪嘴道。
哈哈哈……
林凡大笑吐槽牛尔就是不称职的父母典型，让永元沉重的心情好了许多。
一群人登上朝天门，也不急着去万县。
林凡嘴上说让永元带，自己却领着头直奔老街店吃特色菜去。
四人从早上逛到晚上，找了家旅社一睡到天亮，乘坐大巴车前往直线两百公里外的万县。
九五年可不是基础设施爆表的2020年，大巴一路盘山颠簸，让永元差点把肠子都给吐出来。
林凡他们不得中途停下里江垫汽车站下车，包了一辆面包车过去。
“对不起，我……”永元心里满是愧疚，还发誓要表现好，区区大巴就挡不住。
“正常平原过来的小娃，都扛不住巴渝连绵不绝的山区，你表现都算好的了。”林凡淡淡道。
司机一听来劲，道：“可不是，之前我接过的外地客……”
司机本地口音可太重了。
好在林凡因巴代，西南方言说得可溜了，见司机普通话太拙笨，直接示意对方方言。
车最后一排，牛尔是万县女婿，高为民解放时全国各地转了个遍，也都听得懂。
几人说说笑笑，冲淡了永元的惭愧。
另外一边，巴代带着崔婆婆，坐着火车比林凡他们早一天到达万县子弹镇大弯村。
村子三边一望无际群山，唯一靠着普河的地方是块平坦地，既要居住又要生产粮食。
随着人口增多，人们开始往山里建房子。
巴代老家就在半山腰，二十多年的房子，虽时有修缮看着也很陈旧。
巴代在镇上找了一辆摩托车载着带着崔婆婆回家。
崔婆婆离家十多年了，近乡情怯很是严重，半途还想让巴代停下来，自己不想回家了。
“婆婆，我们就去是看看崔爷爷，等祭拜后我带你去金陵找一个大骗子，他哪儿是风水宝地，您一定能长命百岁。”巴代停下车轻声安慰。
这话他说很多次了。
崔婆婆还是胆怯，事实上要不是巴代说他老公，去找他第二年摔跤在家里惨死无人问津，她是不愿意回来的。
“娃，老大他们真不在村子了吗？”崔婆婆第不止几次询问了。
巴代没有一点厌烦，道：“是的，前些年他们去沿海打工，发了一笔横财，老大、老二带着全家移过去了，再也没回来了，不然崔爷爷怎么死了没人知道。”
巴代心疼，当时爷爷奶奶去鹏城找他父母，没人知道崔爷爷回来死在屋内，等一个月后爷爷奶奶回家发现，尸体都长虫子了。
“好吧，是要看看老头子一眼。”崔婆婆又想通了。
巴代发动摩托车缓缓驶向家里。
九月份秋老虎余威还在，大中午村民都躲在家里，土路上没有一个人。
巴代暗自庆幸，免得崔婆婆又胆怯不敢回家。
他爷爷家和崔婆婆相邻，两家院子还相通，所以他摩托车直接开进家里。
“不对头，爷爷这时候总是在屋檐下抽旱烟，奶奶在边上拨弄豆子，怎么大门紧闭着？”
一进院子巴代心脏就不由自主的跳动着。
他把车子听稳后，背着崔婆婆踩着木板阶梯上楼。
两人的重量，让木板发出沉重的嘎吱声，屋子大门里没出现巴代爷爷奶奶。
“不会的，他们应该是去自己弟弟家了。”巴代不想往坏处想嘴里催眠着自己。
人越是不愿意去想的事，越容易萦绕心头，开朗跳脱如巴代也不能幸免，大门越来越近，他心脏跳得越厉害。
“爷爷，奶奶，我找到崔婆婆了。”巴代大声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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